武昌冬天的早晨如同蒙着纱巾的女人。龟山沉浸在浓雾之中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方剑雄起了个大早奔着码头来了。三方会谈开启了一个时代不管běi jīng城里的袁世凯愿意不愿意最终还是只能接受方剑雄极其旗下的势力走台面掌握这个国家命运的话语权。这个事情方剑雄看的很重一大早便来到码头前往海的代表团出现在码头时远远的看见方剑雄的车队。
王正廷现在的职务是湖北省zhèng fǔ秘书长兼对外事务部长这是湖北省议会选举的结果。南京方面的职务因为湖北的态度而不能成行。王正廷心存芥蒂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最初的对方剑雄略带不满慢慢的转变。方剑雄恪守承诺绝不以军队干政省议会为法律规定的最高权力机关。可以说现阶段的湖北zhèng fǔ算是真正意义的议会zhèng fǔ。
尽管背后还有方剑雄这个随时可以改变这一局面的军阀存在但是不能不承认方剑雄来到武昌之后取缔了军zhèng fǔ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军队目前没有纳入议会监督体系那是因为军队是国家的名叫国防军。
早晨起来没看见送行的人群中有方剑雄王正廷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对省长汤化龙脸sè也不太好看。一路来码头时也没怎么说话。这一去看着是代表了湖北安徽两省实际还真不好说。要不方剑雄怎么不来送明显的不重视嘛。
心情低落的王正廷看见浓雾中的车队时愣住了。身边的汤化龙呵呵一笑道：“儒堂是方司令一早就在这等着了。”王正廷的情绪。随着那个挺拔的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身戎装的方剑雄面带微笑朝代表团首席代表王正廷遥遥拱手面带郑重：“儒堂兄湖北、安徽两省之民意拜托您了。”
方剑雄的正式王正廷起初多少有点不适应随即涌起一股使命感。是啊。这个国家的未来。将由三方会谈主宰的现实摆在眼前。方剑雄在军事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局面下却高举和平谈判的大旗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看见的么？
“方司令在下定不负两省人民之重托。临边之际不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下意识的王正廷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以前军zhèng fǔ时期。尽管黎元洪很会做人但是在权力绝对不会像方剑雄这样放手。人是需要对比的比起黎元洪来。方剑雄就不算军阀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嘱咐的该说的都说过了。就是想再强调一点百姓苦难久矣。任何对百姓过度搜刮的行为在三方会谈都要提出反对意见。例如海、成都等地发行军票之事剑雄深感愤怒。此事在会谈之。一定要坚决给以抵制。并强调国防军对于任何伤害湖北安徽人民利益的行为绝对零容忍。”
方剑雄语重心长的样子王正廷不禁被感动的微微热血脸郑重的点点头。代表团一行六七人方剑雄一一握手送别。
轮船离岸方剑雄一直站在码头挥手一直到消失在浓浓的晨雾之中。王正廷扶着栏杆的手一直在微微的抖这种情景让他感受到了沉沉的信任。一直以来对方剑雄这个军阀的本质心里多有腹诽这一刻似乎淡去了许多。方剑雄实际控制湖北以来汉口赈济就不说了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五年的义务教育更是一桩善政。司法dú lì政务监督机构军人不得干政这一切都是以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是一度离开进了南京的居正也正式邀回来担任**官沈钧儒这个浙江人方剑雄亲自去出山担任化教育部长换一个人来掌握湖北想来是做不到这些的。
汤芗海荣号目睹着这一幕汤化龙送行时提醒了一句：“黄钟瑛那边听说发不出饷大帅对海军一直很关心你多联系联系。”
兄弟之间的交流机会不少私下信件来往不断。给方剑雄送俩女孩的法子其实出自汤芗铭的点子。当时汤化龙在武昌几乎不能立足汤芗铭才出了这么一个点子。不想离开武昌的汤化龙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没想到结果会是现在这样。两妹子被送新学堂去了每天跟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学方剑雄居然一次都没有碰过她们。
经过这么一个事情汤芗铭深感传言不可信外头都传方剑雄如何荒yín绝对是造谣。
还好方剑雄大度收下两个妹子怕是要安他们兄弟俩的心。
兄长临别前的一番话汤芗铭牢记在心。中国的海军本来就弱再不下点心思培育怕是要彻底荒废了。每一个海军人都有一个深蓝梦啊。大海军之愿望可谓魂牵梦绕。要实现这个梦想指望南京zhèng fǔ是不现实了薪水都发不出来的。指望北洋估计也不靠谱。现在唯一愿意出资接手飞鸿号的只有方剑雄。唯一明确表示要继续投资海军的也只有方剑雄这个地方xìng的军阀。不过三方会议一开方剑雄就不是地方军阀了。这个意义汤芗铭心里很清楚。
对比一下南京和湖北安徽不难发现南京临时zhèng fǔ旗下的各省都是军zhèng fǔ。只有湖北安徽才有所谓民选的zhèng fǔ尽管议员都是一些旧人但是军人决不允许干政的规定是死的。二省之民生大权说放手就放手谁能做到？安徽那个省政还是同盟会员孙毓筠呢。谁能做到？要说mín zhǔ两省zhèng fǔ才算是勉强凑合一下mín zhǔ吧。至于南京……。
方剑雄对政务撒手不等于对财政撒手。省议会通过的第一条法案就是财政支出透明公开法案也就是说汤化龙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通过议会的审核。尽管现在这个议会还不那么强势一颗种子算是种下去了。
湖北富庶之地停战之后市面恢复的很快随着省zhèng fǔ的建立各地临时军zhèng fǔ纷纷自觉的下台解体。也有个别不肯就范着都让第八师当成练兵对象了。在统一政令这个范畴内方剑雄支持下的省zhèng fǔ表现的异常强势。鉴于预备役制度全面推广目前还不现实各县设保安团人数在一千左右。保安团维护地方安定军官绝大多数从因伤退役的军人中挑选。
有枪杆子的支撑汤化龙领衔的省zhèng fǔ运行顺畅不到半个月各地议会纷纷成立民选县长纷纷出台任。省zhèng fǔ往各县派出政务专员指导各县工作。这些专员派出去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一个连接枢纽并不允许干涉地方政务。当然地方zhèng fǔ官员要是乱来专员必须及时报。有失职者立刻开除并追求其相关责任。
海码头拉起了横幅陈督军很不情愿的出现码头但是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一横幅书：三方会谈开启时代新篇！喜盼民国一统指rì可待！又一横幅书：欢迎中南人民mín zhǔ联合自治区代表团。“中南人民mín zhǔ联合自治区”就是方剑雄这个军阀实际控制区域的自号官方称谓！
“这横幅是谁拉的？”陈其美扭头问了一句身边的军zhèng fǔ高参唐之道低声道：“好像是几家报社合伙拉的。”
“这个唯利是图的小报纸迟早要他们好看。”陈其美自言自语继续挤出笑容。
王正廷走下舷梯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欢迎场面如此盛大。各国领事、数十家媒体海军zhèng fǔ多数要员南北议和代表团主要代表数人。
站在码头的瞬间被闪光灯包围的王正廷突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今天这个时刻自己就是海眼球的核心。成为这个核心的关键因素正是那个自己一度不喜的军阀。
“问王先生中南人民mín zhǔ联合自治区这个称谓有什么含义？”获得第一个提问机会的是《林西报》的英国佬记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结果。
王正廷当着几十家媒体的面面带雍容镇定作答：“顾名思义人民mín zhǔ代表的是人民的利益。实际安徽、湖北两省zhèng fǔ全部都是有议会选举产生。我个人认为这是截至目前为止最接近真正意义的mín zhǔzhèng fǔ。”
“问王先生据传方剑雄将军表示支持袁世凯先生担任民国大总统此事是否属实？”这是大陆报的记者也是一家外国报纸。
“这个事情你要去问方将军我个人不方便代为作答。”
“王先生你用什么证明湖北安徽两省zhèng fǔ是民选zhèng fǔ呢？怎么能证明自称国防军的高层不干政呢？”这是民立报的记者。
“安徽省长孙毓筠先生应该是同盟会员吧？这个问题你不妨去问一问他他在安徽zhèng fǔ执政期间有没有来自军方的外力干扰。”(未完待续)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