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杰卡佐夫先生，这一次有什么好货色？”百武晴吉微微一笑，他化装成了一个拥有波兰护照的亚裔，达瓦杰卡佐夫是他精心发展的情报内线
“武先生，这一次你可能要多花一点儿钱”达瓦卡佐夫进来之后，首先脱掉了自己的大衣，然后是围巾，最后才是贴身藏着的一个牛皮纸的小包
“哦，老规矩，先看货后付钱”百武晴吉眼神微微缩了一下，这一阵子他在购买情报上耗费巨大，之前的一点的积蓄都快花的差不多了，如果达瓦要的价钱太高的话，很有可能谈不拢
“可以，这是我拟定的一个纲要，你可以看看”达瓦杰卡佐夫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来，递给百武晴吉道
百武晴吉接过来，放到灯下浏览一下，是有关中国人跟苏俄人中东铁路谈判的具体条件，内容很详细，涉及到方方面面
关于中东铁路，日本对他的重视程度已经下降了不少，因为现在实际控制在中国人和苏俄人手中，就算通过谈判拿到什么有利的条件，日本也不会得到
相反，如果中国人能够从苏俄手中拿回路权，对目前日本的利益有所损伤，但长远来说，只要消灭了支那抗日军，到时候可以不费任何力气接管中东铁路，而不需要再跟苏俄人打交道
大本营的对华策略已经在调整之中
百武晴吉建议在中东铁路路权上，放弃日本现在的权益，转而支持支那人从苏俄人那里获取路权，这或许是一个示好的方式
但是他的建议并不一定会被大本营接受，上面的那些官僚们向来都是“辎铢必争”的，日本现在太需要钱了
达瓦杰卡佐夫不知道百武晴吉代表谁，他们只是交易情报，一方付钱，一方给情报，这样的合作方式反而给双方一种相当大的安全感他们也不是市场见面，只是需要的时候偶尔见面，这间包房是达瓦杰卡佐夫跟他的一个情人幽会的地方
很难想象看上去相当正派的人不但会是一个倒卖情报的掮客，还有情人
没有钱，他怎么养得起一个漂亮风骚的情人
百武晴吉见过达瓦杰卡佐夫的情人，要叶琳娜的白俄女人很丰满，也很风骚
是一个白俄建筑师的妻子，也许是满足不了妻子身体的**，红杏出墙
达瓦杰卡佐夫生活很有规律，妻子和孩子都在苏俄国内从某些方面讲，他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寂寞男人
达瓦看着这个拥有东方面孔的波兰人，也许他本来就是东方人，只是换了一个国籍而已
达瓦杰卡佐夫也动过自己的权限，调查过这个叫武晴川的波兰华裔，并没有发现什么，他一口波兰语十分流利，如果不是没有在波兰生活过是说不出来那么纯正的波兰语的
因此达瓦杰卡佐夫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波兰华裔会来哈尔滨做生意，而且开了一家不为人知的当铺，这很奇怪
武晴川解释自己祖上就是开当铺的，自己不过是落叶归根但由于中国当局的混乱，所以他保持了波兰的国籍就这么简单
达瓦杰卡佐夫相信了，他不管武晴川背后是替谁做事他卖情报，他买情报
从内容大纲判断，这就是百武晴吉想要的情报，但是看起来今天交易的价格不会太低，他太阳穴有些疼，希望这个达瓦杰卡佐夫别狮子大开口
“这些我要了，达瓦先生，你开个价”百武晴吉放下纸片问道
“八万卢布”
“什么，八万卢布，太贵了”百武晴吉太阳穴猛的一跳，这个价钱远远的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武先生，这还是看在你跟我合作不错的情分上的价格”达瓦杰卡佐夫一副吃定百武晴吉的微笑道，“要是别人，一口价，十万卢布”
卢布虽然是苏俄的货币，可卢布跟白银的兑换价钱可不低，八万卢布，换算成白银，那就是近十七万两白银，这可是一笔巨款，就算把他的当铺卖掉了，也不够付给达瓦杰卡佐夫做这笔交易的
“达瓦先生，按照以往我们的交易，这一次为什么给我这么一个高的价格？”百武晴吉不解，以往情报交易也就是五百、一千卢布这样的范围，这样的价格对他来说还是能够承受的，骤然一下子飚到八万，这太让他感到惊讶了
“武先生，做完这一笔，我不想做了”达瓦杰卡佐夫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百武晴吉感到非常意外，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易都非常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也不会要求达瓦杰卡佐夫什么，只要是有价值的情报，他都会出钱买下来了，可以说是合作关系良好
而达瓦杰卡佐夫一有情报，也会第一个想到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报，只要有一定价值，他都会买下来，这样就保证了达瓦杰卡佐夫的安全
也许达瓦杰卡佐夫暗中还跟别人有交易，甚至一份情报卖给几个买家，但他至今还没有发现
毕竟他还是苏联总领事馆的人，做事是需要顾忌的，危及自身安全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格鲁乌的情报特工是非常厉害的，一旦查到的话，达瓦杰卡佐夫只有死路一条
“达瓦先生是准备收山了，还是另有任务？”百武晴吉问道
“武先生，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达瓦杰卡佐夫感到一阵不悦
“好，八万卢布，这个价格太高了，能不能再降一点儿？”百武晴吉试探的问道
“不行，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达瓦杰卡佐夫执拗的说道
“四万卢布怎么样？”
“不行，最低八万卢布，我要不记名的支票，最好是远东国际银行的”达瓦杰卡佐夫道
“这么一大笔钱，银行方面肯定会有记录的，达瓦先生你们对金融管控十分严厉，就不怕被查到？”百武晴吉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取出钱来”达瓦杰卡佐夫说道
“六万卢布这是我能够出的最高的价钱了，实在不行，你可以找别的卖家”百武晴吉不知道达瓦杰卡佐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他现在急需要钱
他很怀念自己在哈尔滨大权在握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自己一个电话，就可以查出来在达瓦杰卡佐夫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现在，有些麻烦了他虽然有池田小五郎帮忙，但行动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这份情报上面十分需要，他不得不答应达瓦杰卡佐夫的条件，如果达瓦暴露了，他也可能暴露
“给我半天时间，我去筹钱”百武晴吉决定先稳住达瓦杰卡佐夫
“好，但你必须先预付一点定金”达瓦杰卡佐夫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武晴川拒绝的话他还真一时间找不到哪一个买家可以出这么高的价钱
这份情报他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给拿出来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拍照备份，牛皮纸内就是原件，他还得回去拍照，再洗出来，然后才能交给百武晴吉
他预料到了对方一定会要求他给他筹钱的时间，半天时间足够自己完成这些事情，并且将文件还回去了
“多少？”
“五千卢布”达瓦杰卡佐夫道
“好我给你”百武晴吉沉吟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卢布的支票递了过去
“你最好不要马上兑换”百武晴吉提醒了一声
“不用你提醒”达瓦杰卡佐夫道，“我约了卡琳娜，还有十分钟她就会过来，这里就不留你了”
“好，我先走了，祝你愉快，达瓦先生”百武晴吉带走那张纸片道，“这样概要我先拿走了”
达瓦杰卡佐夫没有阻止，看着百武晴吉从门口小时，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松开拳头，发现掌心已经湿透了，后背也有些凉飕飕的
东纵保卫部第二会议室内，罗青山领导的行动小组正在开情况汇总会议
“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这个达瓦杰卡佐夫是圣彼得堡人，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妻子和孩子都不在哈尔滨，前年调来哈尔滨任领事馆商务参赞，有接触机密的权力，这一次中东铁路路权的谈判涉及中苏商务方面的一些事宜，他也是列席代表之一，昨天的会议，他也参加了，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人一直在从事商业情报地下买卖勾当，但由于做事隐秘，目前苏俄方面还没有发现，他有一个情妇，是一名白俄建筑师的老婆，叫叶琳娜，除了是达瓦杰卡佐夫的情妇，还充当他们情报买卖的联络人”罗青山在小黑板上写下了达瓦杰卡佐夫和叶琳娜以及百武晴吉三个人的名字，初步的介绍了一下
“有没有补充的？”
“队长，我们了解，叶琳娜在哪方面有很强的**，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跟这个达瓦幽会，他们在马迭尔宾馆有长期包房”
“很好，包房的编号是多少？”
“贵宾206”
“这个包房一天租金多少？”
“我查了一下，因为是长期包房，一年的费用是三千卢布”
“三千卢布，换算成大洋，那可就上万了”
“他一个商务参赞，一年的薪酬加上灰色收入估计也就是三四千卢布，全搭进去了？”未完待续)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