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
“你这话说得也未免太俗了。”王维闻言苦可想想刚刚就在他们眼皮子底赫赫有名的史官刘子玄和配流远方的长子刘贶依依惜他又觉得自己着实还算是幸运沉默片刻方才说“来日方我会设法回来你看好十五别让他贸然给我鸣冤上诉”
“阿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明世情？”王缙顿时为之气恼火地说“我又不是傻这案子若是能太史刘公怎会落得个远贬安州的下场？总而言我会留着这有用之你也自个好好保重身别一个劲只惦记着咱们这些兄弟。我和弟弟们都大日后自会孝顺阿你不用担心”
好好的送行终于少了几分伤感。王维哑然失笑摇了摇终究上前对杜士仪低声说道：“替我转致贵主……红豆虽相思伤望她珍重。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今后不见也她也不比再以我为念。至于大王
想到岐王此番几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他长叹一终究没有再说下去。事已至杜士仪哪里还能再登岐王之门？而且纵使说什那位孤零零的皇弟亲王如何还能听得进去？
四只手最后紧紧一一句珍重过王维便转身上马扬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往东而去。那一行人渐渐掩映在了黄土大道尽头的烟尘之再也分辨不出身形。直到这时杜士仪方才看了王缙一却只见这个刚刚在兄长面前还装出满不在乎没事人模样的家此时此刻已经是眼中满是水光。知道他们兄弟最是情更何况王缙心意已他也没多微微颔首就转身从灞桥另一头上马离去。直到他走了好一会王缙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阿你就是太好性子了……杜十九郎那句话说得做事就要让亲者仇者痛”
张说之功朝廷会如何酬此事尚无定京兆府试却已经迫在眉睫。这前所未有的五场试早就已经众所瞩再加上杜士仪近来巡视万年县考核学子月考时就曾经试用过糊名之再加上他从前就对那些有志于参加今岁京兆府试的学子们鼓吹过糊名誊这五场试乃是为了科场公如此之说自然深入人让不少出身寒素的士子生出了无限希望。
按照历年的规各州府解除非是本地长官非要自己出题否则都是由试官出然后提前一段时间上呈长官。因今年京兆府试定在八月初杜士仪便依足规矩提前到京兆府向京兆尹孟温礼提交了试题。孟温礼能出任京兆是出自侍中源乾曜的举再加上他当年亦是状头登对杜士仪自然更有几分亲近。此刻亲自看过五场试的试尤其是表檄以及五道策他不禁拍案叫连连点头。
“我本来还担心你年少不能服可你提出五场试后当众折服那些考如今又出题精足可不负我的期望这试题我立时吩咐人留你且回去好好养精蓄预备十日后的京兆府五场试今科能否简拔最出色的人就得看那时候了”
“多谢孟公信我必然竭尽全力”
王维既然已经被贬出王缙只得一个人留在京城。兴许是因为之前的教训丨他再不登诸王之平素除却和兄长平素友人厮混在一便是闲来无事到各处佛寺闲题塔留十足十文人雅士的派头。这一他和崔颢到了大慈恩寺那座赫赫有名的雁塔之见此刻府试之前仍有不少士子前来一观这座留有不少登科的新进士前进士墨宝的都城名他便拉着崔颢跻身其品评了一阵崔颢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这些雁塔题名之似乎就属京兆府的最多？”
“那当每年由京兆府试而省试登科的人素来是最多因为每年京兆府试都可解送五十人不今年却是未必了杜十九郎之前上呈试题给京兆尹孟公封存之曾经对我提过一这五场试一场难过一尤其是表檄和策足可黜落所有心怀侥幸之心的人”
王缙的这声音很不一时吸引了四周不少人侧目相视。然崔颢却仿佛浑然不觉似大大咧咧地问道：“加试五场是早就传出来的既然敢应那就总得有几分斤两。否则去同华岂不是更好？”
“去同华？呵因为今岁京兆府试不就知难而退去了同华应传扬出去可就什么名声都没当然会有不少人想留下来碰碰运或者看看杜十九郎是否会答应请托。可惜那家伙是个牛脾对我都是只字不似乎怕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似的”
“没难就若是真的五场试中脱颖而还愁不能名动京华？”
这两人一路走一路沿着雁塔往另一边而他们这一剩下的士子们立刻议论纷纷了起来。现如今留在京城长安的读书人都是奔着明年省试去而要参加明年的省这京兆府试便是最重要的关卡。倘若连这一关都过不这一年的时间便相当于白白浪费。议论纷纷之说话二人的身份很快就被有心人辨别了出来——今科状头王维之弟王缙再加上长安县试头名崔自然无人怀疑此言真假。而随着其他各式关于考题难度的消息也在京城其他各处蔚为流别说应考士就连旁人也不免存着十分好奇和关注。
杜士仪到底出了什么样的考题？
既然有心打之前孟温礼在杜士仪呈送了考题之后的击节赞赏自然就被人打探了出来。能够得当初的状元现在的京兆尹孟温礼赞这试题是否精到自然不用怀疑。一时京兆府廨内的那些胥吏面对的竟是各方的打探和好处。虽则孟温礼收存试题之处亦是严可还是不免有人打起了主意。
这天午京兆府廨内除却轮值的官吏值班之其余人等大多都去午睡了。尽管算算时中秋也已经不但天气还热得至少那个从后门走出京兆府廨的中年胥吏便是满头大汗。他穿过十字街走了一箭之又拐过一个这才来到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小酒肆。要了一碗酪浆坐下之后不多他便看到一个褐衣人走了进径直在自己面前坐下了。
“东西可带来了？”
“是。”捏紧了袖中那薄薄几张中年胥吏的脸上写满了紧好一会儿方才用沙哑的嗓音问“你之前答应的可算话？”
“当然算”褐衣人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这才恼火地说“我家主人何等身区区流外铨选的事只要打个招呼便能决你就等着脱下吏穿上官衣吧”
听到这那中年胥吏咬了咬终究是拿出了东西递了过见对方随手翻检了一竟是眉头紧拧似乎不太满他顿时有些慌连忙解释说“我只是匆忙之间抄录而故而有些地方弄污不是故意……”
“我没问你这个”那褐衣从者却是也认过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试赋试歌也就罢可表檄和策问试题中的那些骈文看得他头昏脑涨。确信眼前这个小小的胥吏应不至于蒙骗自他就随手折好这几张纸放入怀旋即从怀中拿出一枚金铤放在桌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铨选之事还要等年这算是酬劳之中的定免得你觉得心下没底。好我先走回头有消息自然会给你”
那褐衣从者出了光德于街上一处和另外一人会合便上马疾驰回归本宅。他径直到了书行过礼后便从怀中取出了刚刚那几张这才恭恭敬敬地说道：“还请府君过目。”
书案后头的人年近五本是京中最好风流的可这两年间额头眉间却添了几道深深的横竖纹。此刻他随手一翻便将其放嘿然笑道：“那杜家小子倒确实是会出难只不要是他这试题不是秘那些本是寄托了十分希望的寒素必然会恨他入骨你就在此亲自把这誊抄数先送一份去给中书舍人苗延其余的等我吩咐。”
“府君。”
等到背手出了书柳齐物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天空。关中柳氏世代显达富上一次却栽了那样一个大跟他那时候只能挥泪牺牲了儿眼看着妹妹成了别人捏在手心中的蚂蚱。可事到如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