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百无聊赖地呆在直中的书翻了老半天却也没看上两页。倘若只有杜十三娘一个人在他还真没什么可担心如今多了个崔十他却是牵肠挂足可见这家伙是怎的不省心。他正心不在焉外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紧跟着则是书吏文山的声音。
“少外间王十五郎和另一位郎君扭送了三个人是趁夜劫道的匪类”
王缙?他什么时候竟然有那能耐抓盗匪了?
杜士仪暗自纳等到吩咐文山把人先行下把王缙和另一个人领到这里来之一看到王缙之后那个神采飞扬的家他登时哑然失笑:“我还想王十五郎怎会突然抓了贼人送到我这敢情是崔十一你大展神威事情怎么回怎会这么巧?”
崔俭玄登时愣住了:“你们认识?”
王缙知道自己刚刚猜测无这才笑着拱了拱道:“崔郎在下王缙王十之前杜郎君与令弟一行前来长便是我和家兄一块同行。”
“原来你就是王十三郎的弟弟”崔俭玄顿时恍然大随即方才看着杜士仪“看来今天幸要不是你让我大安坊那什么园子讨要梅我也没那么巧撞上小以至于给他解了围他一个人对付三吃了不小的要不是我到得及那三个小蟊贼恐怕就得了”
见王缙脸上虽还于衣衫上鞋子上却都沾着污杜士仪连忙站起身反身从直房一角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瓷这才笑着道:“我这里一直都备着金创你先赶紧看看哪里留有创若有淤血瘀青等再擦些药酒。起来这上元节你要逛也应该是往北边热闹的地竟然会遇上崔十一解难道你跑冷冷清清的南城了?”
崔俭玄已经在那催促王缙不要扭扭捏先把外衫脱了看看可有被打伤擦伤碰伤的地王缙正没奈何地扒那件皱巴巴破损处处的衣裳却听到最后那句正要褪袖子的不知不觉就僵住好半晌才低声道:“我只是看着这火树银花不夜人人团聚赏灯一时想起了阿所以想静一谁知道竟差点给宵小可趁之机。若非崔郎君出现及恐怕今天晚上还真的要倒了大霉。”
王维的事崔俭玄即便再没心没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家中非长非幼的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他撇了撇随即便大大咧咧地安慰道:“小惦记兄长是好但与其有那功夫伤春悲还不如赶紧自己预备预备打点打早些入仕当也好帮你阿兄一把啊回头你要是官职高一影响大一指不定还能把你阿兄调个好地方甚至于调回京来总而言下次可别这么莽要是没碰到你今晚上就难捱了。”
杜士仪没想到崔俭玄还能出这般有道理的劝慰惊讶之余却也颇觉欣少不得也帮着劝解了两句。等到看过王缙身上不过几处擦伤和瘀他又把脉粗粗诊治这才心下稍又问过王缙被人劫道的经过之于脆就吩咐崔俭玄把人带回杜家私宅住。
接下他便趁夜审了那三个劫道的小蟊起初三人一口咬定不过见财起可他想起王缙提到三人根本不理会其丢下的铜而是打算于一票大当即把三人分开审逐个命人拷讯二十。果这二十小板三人当中立刻就有人撑不住竟供述出并非首从前亦有如此行径。
这是捕贼尉主管的可口供画押签押之杜士仪回到直想到接下来还有两天的解除夜而不止今岁上元节自己带着杜十三娘出看热也同样在西市北门遇到过闲汉起哄闹他不禁沉吟了起来。等到次日万年令韦拯上朝之后回到了县他便立时前往请见。
听王缙竟然遭人劫崔俭玄出面喝破的时候险些被人当成是女同样也一度被人围韦拯先是一阵好但随即便露出了郑重的表情。万年县不但是天子脚更被人称作是天下第一从赋税学校科考到治安等只要出纰漏就容易遭人诟因等到杜士仪这三人都是惯不但接连几年上元夜都曾经偷鸡摸平日亦是坊间一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如此恶定当严惩”
“而且灯会还余两日。若是还有此等宵小在夜间胡作非岂不是大违圣人灯节狂欢的初衷?三人之中有一人全身上下纹身十一极其凶最初过审时熬刑不得知同伙吐露实情还愤恨大不得已认了口供。”
“那杜十九郎觉得如何?”
“这三日府中差役轮班休本是大多也要便服带着家人坊市看热闹的。既如那就令他们伺机观察可有行贼盗之事若有捕以所捕贼人追赃罚没之钱的两成给予奖赏如此一来既能够和家人团聚逛了灯又能多些人留心街头不法岂不是两全其美?”
“果真好主意”
见韦拯连连点头赞杜士仪便笑着拱道:“不这毕竟是法曹事还请韦明府千万别是我的主意。既然是明府首自然就以明府之意推行即可。届时百姓心恶徒丧明府之功也
不居功的属下谁都喜更何况还有杜士仪和儿子韦礼的同年之韦拯顿时哈哈大却也不客气地答应了下来。等到杜士仪告辞他招来一个心腹令史嘱咐了一把此事分派了出之心思也回到了不数日就要发榜的省试上头。
孟温礼会用杜士仪主持京兆府他的推源乾曜的首这些都是极其要紧的因而杜士仪竟敢加试五而后试题泄露的风波又一度沸沸扬最终解送名额让人无可挑这一次就算主持省试的考功员外郎是张嘉贞门下四俊之一的员嘉料想也不敢把京兆府解送的举子黜落太多。
这一科只要能顺那张嘉贞的气焰也可以打压下不少此人为实在是刚愎太过了
接下来这两夜灯因为有赏钱的关看灯会的同时留心一下蟊贼匪类的差役自是比从前多了不再加上韦拯命人张贴榜道是上元夜作奸犯科者加重处一时就连百姓之中也有扭了人送来的。节后两万年县廨理刑厅内的板子打得劈啪作最讨厌这种事情的万年尉王璞拗不过韦心里固然叫苦不还得硬着头皮过了一堂又一堂鸡毛蒜皮的案子。
一晃就到了省试发榜的日子。如今是功曹最清闲的时杜士仪一大早到万年县学巡视了一圈回在直房坐下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只见一个人连门都不通报一声也没竟是径直冲了进却是书吏安海。
他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喜气洋洋地对杜士仪深深一揖道:“恭喜少贺喜少府今岁京兆府解送的二十八人之都堂唱第春榜题名的有整整十九差一个便能够凑个整数要知此次省试总共也只有三十三人及第”
历来四方名都视京兆府解试为扬名之故而寄籍参加解试已经蔚然成风。听得此次京兆府解送的人竟是出了十九个新进杜士仪一愣之终于忍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虽则这一次解送人数他又当众勉励这些未入等第者只是稍不可埋没了真才实这些人并不如他们当年那般同进同但借助《神州解送录这些人的名声何止如日中天。有真才实学又有名再加上有京兆府撑录取率自然高得惊人
“名次如何?”
一到名安海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惋惜之意:“崔郎君可惜今次省试竟然又是屈居第至于苗家郎君则是位居第五。状元郎是陇西李氏子一首试赋做得技惊四因而夺了头名。
杜士仪不禁莞尔:“崔颢不是状头也不足为他那轻浮的名声太再让他夺了状也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至于苗含泽……确是有真才实可惜了。”
如果苗含泽不是苗延嗣的儿没有苗延嗣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未必就不能更进一步。有时成也父败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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